4、5月的贝宁刚进入雨季,一群非洲小伙在雨中的“友谊足球场”欢呼拥抱。他们在庆祝非洲贝宁“村超”一场小组赛的胜利。这一场比赛,是孔果马村队和水坝村队的较量,在激烈的对抗后,水坝村队1:0战胜了孔果马村队。水坝村的村民们都很兴奋,纷纷骑着摩托、吹着口哨纪念着这一时刻。
非洲贝宁“村超”是中国援非洲贝宁棉花技术项目组在贝宁这一西非中南部国家举办的民间足球比赛。贝宁“村超”开始于2024年3月31日,定于每周末比赛,共有12支球队参赛。
举办“村超”不是一时兴起
中国援贝宁棉花第三期技术项目组组长首小勇是非洲贝宁“村超”的发起人,他在接受中青报·中青网记者采访时表示,举办非洲贝宁“村超”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有计划有组织的,比赛有着完整的日程安排。
这一届非洲贝宁“村超”在美丽城村举办,这是中国援非洲贝宁棉花技术项目组的所在地。项目组已经在这个村驻扎十年了,他们和村民们从陌生到熟悉。“在贝宁,随处可见踢球的村民。”首小勇说。在2023年2月,当项目组成员看到该村附近唯一的足球场被大学征用后,他们决定在项目组基地后面的空地上为村民们修建一个足球场。“我们开着挖掘机,利用一些剩余材料,为村民建造了一块标准大小的足球场地,取名为‘友谊足球场’。”足球场虽然相对简陋,但村民们总算是有了踢球的场所,因此本地的村民们经常来踢球。
一开始,首小勇并没有想到要举办非洲的“村超”,首小勇说:“今年2月底,我休假结束回到贝宁,发现偏远乡村的村民骑着摩托车来踢球,他们在周末还会自发比赛,看到他们认真比赛的场景,我就想到了贵州‘村超’,我想将‘村超’引入非洲。”
有了这个想法后,首小勇立即联系了各个村的村民,筹备起了“村超”。村民们是第一次听到“村超”这个词,觉得十分新鲜,他们纷纷表示想要参与进来,并推选出了球队负责人。12支球队很快就组建完成了。和各支球队达成一致意见之后,村民们通过抽签,把12支球队分成了4个组,有序地开展小组赛和淘汰赛。目前,比赛已经进入了淘汰赛阶段,决赛预计在五月底进行。
在赛场上,中法文两种版本的“非洲村超活力四射”的大字映入眼帘。比赛中场休息期间,还有贝宁孔子学院的学生来表演侗族舞蹈和中国武术,中国歌曲《歌唱祖国》也在足球场上响起。
贝宁村民也有“足球梦”
从建立“友谊足球场”开始,贝宁村民们就非常积极地参与进来。球门和球网就是村民们找来材料和项目组成员一起焊的。“非洲分为旱季和雨季,贝宁的旱季是从前一年的11月到今年4月初左右。旱季是村民们相对休闲的时刻,每到这一段时间,足球场上就会出现很多踢球的身影。”于是首小勇决定在旱季发起比赛。首小勇说。“他们心中都有‘足球梦’,所以12支球队很快就组建完成了。”
由于球场没有草皮,每当下雨时,在沙地上画的中线和边线就会变得不清晰。为了不影响比赛,热心的村民们便找来颜料,重新画上线。比赛中,球员们难免会发生摩擦,当地村比较有威望的村民便请来了警察维持秩序。“非洲人的身体比较强壮,比赛中有时候对抗很激烈,村民们还找来了裁判和医疗组。”
贝宁的农村之间少则相距三四公里,多则相距七八公里,这样的距离对于贝宁人来说是比较远的。但因为“村超”比赛的吸引力,他们便骑上摩托车跨村前来参赛和观战。村民们还自发组织了啦啦队,啦啦队的队员们穿着吉塔马里(Gitamari)民族的非洲服装,打着非洲鼓,为村民们加油。除了看比赛,当地村民还发现了商机,首小勇说,“他们常常在头上顶着当地的小吃来卖,比如蒸木薯、炸果子、果汁等等。”
参与踢球的村民们非常喜欢这样的氛围,他们成为了球场的焦点。球员德格蒙·富尔伯特(Degnimon Fulbert)在接受中青报·中青网记者采访时说:“对于大城市的人来说,参加这种比赛是很常见的,但是对我们小村子的村民来说,很少能参加这种把大家聚集在一起的比赛。参加比赛让我的‘足球梦’慢慢成为现实。”球员卡里姆·苏莱曼(Karim Souleman)说:“我的本职工作是手机修理工,业余时间我经常踢球,参加‘村超’提高了我的踢球水平。”
与贵州“村超”的“大同”和“小异”
与贵州“村超”相同的是,这两地的村民们,不论年纪大小,都很喜欢踢球。首小勇说,“贝宁当地的小孩经常赤脚在泥地上踢球,他们没有好的球鞋,更没有球衣球裤,但他们并不在意。”在“友谊足球场”建成之前,村民们甚至都没有一个完整的足球场,他们随意用树枝和棍子搭建一个门便是球门了。“非洲贝宁‘村超’能成功举办的原因,一个是足球的魅力,另一个是在贝宁,足球有着很强的群众基础,家长们都很支持孩子踢球,他们对足球有着无限的热爱。”
刚开始,围观“村超”的村民只有一两百人,随着影响力越来越大,看比赛的人数近千人。“之前,四面的足球场只有一面或者两面站着观众,现在四面都有观众了。很多小女孩也过来观赛,他们都成群结队地为队员们加油。”首小勇说。
与贵州“村超”不同的是,在贝宁的“村超”虽然已经掀起了热潮,但热度还远不如贵州“村超”。“贵州‘村超’很早就出圈了,今年有62支球队参赛,但是非洲贝宁‘村超’今年才组建,只有12支球队。”首小勇坦言,“但是目前有别的村的村民来联系我,他们也想要加入。明年我争取扩展到20支球队。”
提到贝宁“村超”,首小勇觉得还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比如硬件设施,贵州‘村超’得到了政府的支持,硬件设施都建成了,但是在贝宁还没有较好的硬件设施,现在的足球场还没有草皮,相对来说还是很简陋的。”村子里的路况也不太好,村民们没有轿车,主要靠摩托车出行。“如果有更好的路况,相信会有更多人前来观赛!”
在村子里,很多地方没有电,村民们没办法看电视。每当有世界杯的比赛时,村民们都会找一台公用电视,聚集在一起看球。因此,当被问到想要什么作为“村超”获胜者的奖品时,他们说:“我们想要一个‘大力神杯’!”除了“大力神杯”,与贵州“村超”的奖品鸡鸭鱼肉不同,村民们还会得到一些更贴近他们所需的奖励。球衣球裤就是他们的奖品之一。随着非洲贝宁“村超”受到的关注度越来越高,“目前,已经有一些企业联系我,想要赞助我们了!”提到赞助,首小勇觉得非常惊喜。
其实,刚来到贝宁时,首小勇所在团队的目标是给贝宁人民带来种植棉花的新农具和新技术,但没想到在组建非洲贝宁“村超”的过程中,项目基地成为了一个传播中国文化和增进两国友谊的舞台。
非洲贝宁“村超”在国内受到了一定的关注,首小勇说,“我们的目标是能够带领贝宁‘村超’中优秀的队伍,走出非洲,来到中国,更好地谱写中贝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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